早上睡醒的时候,对床的殷若斓正半坐在床头,红眸怒视着刚迷迷糊糊睁开眼的蓝梓阳。她身上除了一套纯白色的内衣之外再未着寸缕,修长的双腿随意的盘坐起来,腰际优雅的曲线与更上方挺翘的**造成的冲击力对于刚刚睁眼的蓝梓阳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击核弹,他只感觉从丹田往脑门直冲上一股热气,默念佛经念了好一会才把升起的邪火压了下去:“我说……你这一大早起床不穿衣服,盯着我干什么呢?”
殷若斓顿了一下,开口第一句话就直接六档起步车速拉满:“我说,你看着我的身体,你看看我的身材,难道你就不想上我吗?”
这句过于激烈的问话直接让蓝梓阳感到大脑宕机,他呆呆地愣在原地,半晌才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:“啊?”
殷若斓浑然不在意自己的超速发言,只是一脸不满地催促着对方的答案:“啊什么啊,我问你话呢!”
“在你问这句话之前还真有……”反应了足足三分钟,蓝梓阳才重新把思绪整理回来。他无奈地看着眼前不知为何一大早就开始发疯的魅魔,实诚地道:“不过被你刚那句话吓到了所以现在反而没有这样的念头了。”
说完,他又有些疑惑:“所以说你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?”
“啧。”在得到了肯定自己魅力的回答之后,殷若斓从嘴里挤出一个嫌弃的单音节,脸上的怒意消去大半,转而变成一副好奇和坏笑的样子:“我说,你真的是二十年母胎单身,连女孩子的**都没见过啊?”
“见过女孩子的**才奇怪了好不好?!”蓝梓阳被戳到痛处,顿时大声地驳斥起来:“再说单身二十年很奇怪吗!我就是不想找女朋友而已有错吗!”
“好好好,没错没错,”殷若斓眼珠一转,趁势问道:“那你不想找女朋友的原因,和昨晚你梦了一宿的那个人类女孩有关系吗?”
蓝梓阳一脸懵逼:“啥?什么女孩?”
“切,自己的梦自己都忘了吗。”
殷若斓撇撇嘴,左手轻轻一勾手指,被折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边的衣服便在魔力驱动下飞了过来。她一边穿着衣服,一边啧啧叹道:“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,整整一宿啊,蓝梓阳,一宿八个小时啊。你做了二十个梦,除了一个无法解析的混沌梦境外,十九个梦里面都描述的是你和一个女孩在玩的场景——哦对,还有三个是春梦。”
说着,她故意拉高声调,摆出一副不满的样子:“有我这么一个魅魔当室友,你的春梦里却是别的女性,早上可是把我郁闷坏了。你不打算给我解释解释?介绍介绍你梦里的这位佳人到底是谁?”
在她描述出梦境里的小姑娘的时候,蓝梓阳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脸色一变。在听到她的问话后,蓝梓阳无奈地摇摇头,解释道:“啊,那家伙算是我一直到高中时期的梦中情人吧——不提这个,我说你能不能不要随便窥探别人的梦境啊?这也是我的隐私好不好?”
殷若斓穿好了衣服,从两米高的床上一跃而下跳到了地面上。她斜了还在床上的蓝梓阳一眼:“搞得谁想看你和不认识的女性搞play的场景一样——我这不是想吃点你的梦补充一些魔力吗,谁想着梦里连我的半点影子都看不见,真特么晦气,弄得我饿了一宿。”
蓝梓阳看了一眼时间,确认离上第一节课还有一段时间,于是便也有闲心在这多聊几句。他看殷若斓确实没有再追问自己关于那个“梦中情人”的事情,偷偷松了口气之余,又忍不住好奇起来:“你吃梦还必须要吃有自己出现的梦啊?这也太不方便了吧?”
“哦,这倒不是。这主要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癖好。”殷若斓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面包,一面毫无风度的大口咬着面包一面含糊着声音解释道:“而且如果我想的话,其实我可以用魅魔自带的天赋诱导你产生一些和我有关的梦来着——不过我觉得那样就没意思了。”
她说着歪了歪脑袋,笃定地道:“我在魅魔的群体里姑且还算是纯情派的来着。”
蓝梓阳登时大惊失色:“你们魅魔对于纯情的定义过于宽泛了吧草?!”
“切,那是你没见过那些为了进食不择手段的魅魔们。”殷若斓吞下最后一口面包,轻轻甩了甩手,面包的包装袋便在魔力的作用下分解成了一团无色的气体。然后,她不知道从哪又摸出一个同样的面包,这才继续着刚才的话题:“你要听听我经历过的真实故事吗?听完你就知道我确实是纯情派的了。”
蓝梓阳穿好衣服顺着梯子爬下了床,他从书桌上的咖啡盒里取出一条咖啡,饶有兴趣地点点头:“你说。”
就这么短短一句话的功夫,殷若斓已经从某个不可见的异空间取出了第三个面包,然后,她一抻胳膊摆出一副要唱诗的架势:“那是一个,发生在古老的国度之中的故事……”
“你长话短说,我还要去上课呢。”
“哦。”殷若斓吞下第四个面包,拿出第五个面包道:“那大概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事情了,当时我们魔界还在虚空乱流中飘荡,离和你们地球的世界锚定还有二十年左右。那时我们在攻打另一个被当地人称作安兹的魔法世界,我和另一个朋友攻破了一个叫卡纳尔的人类国度——唉这是必要的大背景,你别一副不想听的样子嘛。”
不满地瞪了一眼显露出不耐烦表情的蓝梓阳,殷若斓一口吞下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个的面包,陷入了回忆之中:“当时他们国家有个被称作圣将军的大王子,他一度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,在我们把整个皇宫连同他家上下三代人全部血洗了一遍之后,总算是设计把他俘虏回了魔界。”
“我当时是主张直接干掉他来着,毕竟我对调教这种苦大仇深的死敌没什么兴趣——不过我的那位魅魔朋友对此很有兴趣,于是我就把那个大王子交给了她处理。”
说着,她自己啧啧两声,好像在感叹什么一样:“因为过程对你这种人类来说太血腥太黄暴我就不细说了,总之等到两个月后我再去看他的时候,那家伙已经被刻下了扭曲人灵魂的逆变咒文。”
听着这仿佛从某个小说里写的剧情一般的故事,看到面前这个家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,蓝梓阳实打实地感受到了人类和魔族的差别,并浑身一阵发冷:“……逆变咒文?”
“对,而且是经过特别调制的版本。”在吃掉手中最后一个面包之后,殷若斓虚空一抓抓了个空,于是撇撇嘴,又从书桌旁的柜子里取出一袋薯片:“简单地说,那个咒文的功能是把人‘爱’的感情与‘恨’的感情所逆转过来。”
她从袋子里取出一片薯片,翻动着它的正反面,轻笑起来:“无论是造成爱恨的理由也好还是结果也好,与之相关的概念和因果都会被逆转——换言之,你原本对某个人恨得越是彻骨,被转化之后就会越发疯狂地爱上对方。”
“因为亲人被杀了所以爱上了凶手。”
“因为自己守护的国家被践踏了所以爱上了践踏的元凶。”
“甚至会因为自己曾经恨过对方这种荒诞的理由而爱上对方。”
“在我看到那家伙的时候,他就已经被扭曲成了这样可怜的存在。”殷若斓不知为何嗤笑了一声,稍稍用力将手上的薯片掰碎成了数段,然后抬头看着蓝梓阳的眼睛:“践踏,扭曲,蹂躏,然后遗弃,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魅魔——除我以外的,在魔界出生并长大的普通魅魔会干出的事情。怎么样,现在你能理解我为什么说自己是魅魔里的纯情派了吧?”
看着陷入到极大的震惊和恐慌中的蓝梓阳,殷若斓愉快地笑了起来:“听完这样一个切实发生过的故事,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
蓝梓阳吞了口唾沫,指着殷若斓:“你刚才到底吃了多少块面包啊?”
“……?草,你为什么关注的是这种奇怪的地方?!!”
“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。”蓝梓阳摊开手,勉强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。显然,这样一个故事完全颠覆了几天以来他对于殷若斓的印象:“那……那你是怎么看待这样的魅魔的行为的?”
“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。”殷若斓早有预料地勾了勾嘴角,将薯片吃完后坐在书桌前打开了游戏机,头也不回的蹦出一句看似与问题毫无关联的回答:“……在我看到那个大王子的丑态之后,我拔剑把他杀了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
不知为何,在听到这样一个冷血的回答之后,蓝梓阳反而有些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我就稍稍安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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